其实回首发现，我与很多印象深刻的老师都有过摩擦，今天就不说那些扫兴的东西了。


因为小学是在农村，和我同届同校的只有六个学生，到了一个班里几十个学生的县城中学时，我很不适应。即便如此，我还是对历史这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历史老师是一个和蔼温柔的中年妇女，但她似乎从来没有注意到我。

当时的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，绞尽脑汁写了一张卡片，在课间匆匆塞给她后，落荒而逃。
（现在最多能想起的应该是简略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和对历史的热爱，最后还问了一句“老师，我学的好吗？”）


好像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，大嘴巴的我并也没有到处和人说。只是满怀着期待，又有点不安，害怕，紧张地等待着第二天的历史课。
可能还有点后悔，我总是做事不考虑后果。现在想想都觉得尴尬。


但是，那位老师好像没这么觉得。


“你学得很好。”

她在第二天的自由讨论时，慢慢走向我，轻轻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，稍微低头压低声音这样说，看上去很高兴。她后来说了什么我现在也想不起来了，只记得她夸我学得好。
从这以后，她会在我看起来跃跃欲试的时候点我回答问题。这样就够了，我得到了老师的关注，也能通过这样表现自己……只是这样吗？
在自信满满地吐出倒背如流的答案时，看到老师满意的笑容招手让我坐下时，对我而言，不止于那些，都是享受和快乐；哪怕答错了，或者出了点小意外把大家都逗笑了，也不一定就是坏事。


她的科代表另有其人，偶尔会在我闲着时拉我去帮老师干点杂活。
有次路过老师的工位，办公桌的抽屉拉开了一半。我一眼就看到那张我精心挑选的卡片，上面是熟悉的很难看的字，写着让两年后的我回味了都觉得羞耻的东西。我疑惑老师居然一直留着，这难道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吗？


这是十多年前的事了。
我同学已经当了好几年的老师，某次看她在朋友圈发了她的学生写给她的类似的东西，现在的小孩文笔真是比当时的我强了不知多少倍。
忽然觉得，如果我也做了老师，学生给老师的真情之作确实是很珍贵的礼物啊。


我与这位历史老师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。
就在这个她看不见的地方，默默祝福她吧。祝您节日快乐，身体健康。